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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你們就找陰媒配了一門陰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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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你們就找陰媒配了一門陰婚?

沈白間點了根煙塞進陳大林嘴裏

陳大林猶如久旱逢甘霖,連吸了幾口,半晌,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,好像在自言自語:“我跟他們說了別要這女的,可他們已經收了錢,客人看了那女的照片,指明就要她。”

沈白間蹙眉:“客人是誰?”

陳大林:“我不知道,我不負責和客人對接,我的任務是……搞定他們挑中的人。”

沈白間問:“挑中人幹什麽?”

陳大林頓了頓:“替,替死人做陰媒。”

“陰媒,”沈白間冷聲問,“怎麽做?”

陳大林吞咽了一口:“有,有迷信的人,家裏沒結婚的小孩死了,覺得如果不給他們成親,他們會孤單,鬼魂還會作怪,使家宅不安,所以就會找上我們的人,我們替他們物色對象。”

“他們怎麽找到你們,你們又怎麽物色對象?”

“我們有專人在各個醫院,殯儀館墓地尋找客源,他們有經驗,什麽樣的人有潛力發展成客戶或者對象,他們看看就知道了,事實上,想說服對方成為客戶並不難,特別是有錢人,他們更相信這些,有的喪葬店也會給我們介紹客戶,拿點介紹費。”

沈白間追問:“他們又是誰?”

陳大林低頭沈默不語。

沈白間不疾不徐,往後靠在椅背上,靜靜地看著他。

片刻,陳大林擡起頭:“他們,有很多人,不過我只認識和我接頭的那個人。”

沈白間沖他一擡下巴:“說。”

指尖的煙已經燃滅,陳大林看著最後一縷煙飄盡,說:“每次和我接頭的人叫趙建文。”

沈白間驀地一怔,隨即藍牙耳機裏傳來紀黎的聲音:“間哥,第三名受害人王玉蘭的兒子也叫趙建文。”

沈白間不動聲色:“怎麽和他聯系?”

陳大林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:“我有他的電話。”

沈白間示意監控室裏的紀黎把陳大林的手機拿進來,在通訊錄裏翻出趙建文遞給趙建文,見他確認後擡頭看了紀黎一眼。

紀黎心領神會,立刻出去查號碼持有人的信息。

很快,紀黎將查到的信息傳了過來,陳大林所說的趙建文正是王玉蘭的兒子。

沈白間沖監控室打了個手勢,紀黎立刻箭一般地射了出去。

接到外勤命令的刑警整裝待發。

紀黎向來和江宇搭檔,此時正在副駕駛翻看趙建文的戶籍資料,完全沒有註意到江宇的坐立不安。

在局裏的時候辦公室裏人多,江宇尚能保持冷靜,冷不丁和紀黎單獨待在狹小的封閉空間,以前沒感覺,現在只覺得呼吸有點困難。

他降下車窗,車外濕熱的空氣一下充斥了整個車廂。

紀黎被撲了一臉的熱氣,納悶地扭頭:“好好的開窗戶幹嘛?”她嗅了嗅鼻子,“車裏沒有味道呀。”

江宇輕咳了一聲,又把車窗升回來:“剛才有點悶……趙……”

紀黎鎖著上下打量他,看得江宇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才開口:“昨天晚上我就覺得你不正常,該不是發燒了吧?”

說著她就要伸手去探江宇的額頭。

江宇躲開,心道這姑娘真的是,是想借機揩他的油吧。

他瞪向紀黎:“姑娘家家的,見誰都上手?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?”

紀黎白了他一眼:“那是關心你好不好。”

江宇一路沈默寡言,紀黎一路嘰嘰喳喳,一直到王玉蘭家樓下,車裏陡然氣氛才緊張起來。

紀黎和江宇對視一眼,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後上樓,在王玉蘭家門口左右分站。

江宇握著槍沖緊隨而至的警員打了個手勢,又對紀黎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敲門。

紀黎無聲地清了清嗓子變邊敲門邊喊:“趙先生在家嗎?”

沒有人應。

紀黎捏了捏拳頭再接再厲:“有人在家嗎?”

還是沒有人,紀黎貼在鐵質防盜門上仔細聽了聽,對江宇使了個眼色,然後搖了搖頭,放聲說:“裏面好像沒人。”

“先走吧,回頭再和趙建文聯系。”江宇給紀黎讓了路,開始邊往下走邊給沈白間打電話。

屋裏的人聽見下樓腳步聲透過貓眼只看見一個背影離開,又過了一會,他確定門外沒有了動靜,謹慎地將防盜門打開一條縫隙查看。

然而不等他往門縫外張望,紀黎一個鉤腳,門被強行打開了,緊接著一腳踹在趙建文心窩,踹得他人仰馬翻。

紀黎沖進屋,不料趙建文伸腿將她絆了個踉蹌。

眼看臉要著地,跟進來的江宇眼疾手快,伸手拽了一把紀黎的胳膊。

紀黎往後仰去,整個人靠進江宇的懷裏。

江宇四肢僵硬,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,而平日裏大大咧咧的紀黎面紅耳赤,一時不知所措。

早就在外蹲守的刑警魚貫而入,按住趙建文的,進屋搜查的,沒有人註意到這二人的異常。

這時,一名進入臥室搜查的警員喊道:“江宇,這邊有情況。”

兩人這才回過神,相互躲避著眼神。

“怎麽……”江宇還沒問完便看見主臥的大床上的被子裏躺著一個女人。

不等他看清,只聽紀黎大叫道:“是陳麥鷗。”

江宇一驚,走近一看,果然是陳麥鷗。

外面這麽大動靜還不醒,江宇心裏覺得不妙,他雙指搭在陳麥鷗頸動脈探了探:“活著,快叫救護車。”

……

沈白間聽完江宇的匯報“嗯”了聲:“讓紀黎帶人跟去醫院,隨時匯報情況,你押趙建文回來。”

沈白間掛了電話,擡眼看坐在對面的一對四五十歲的夫妻。

夫妻倆不修邊幅,眼底泛青,男的面頰上海殘留著胡渣,看起來憔悴不堪。

沈白間示意張堃拿出照片,從桌面將照片推到兩人面前:“二位,認識照片上的車嗎?”

女的看了一眼抿嘴不說話。

男的搓了搓手:“不,不認識警官,你們打電話說有人套了我的車牌,就是這輛車?”

沈白間直視男人眼睛:“有人用這輛車套了你的車牌,涉嫌一起拋屍命案,張國明先生,麻煩你再仔細看看認不認識這輛車。”

張國明看了他老婆一眼,哪知他老婆壓根沒有給他一個眼神。

他雙手搓得越發厲害:“不,真不認識,和我們沒關系。”

沈白間揚聲“哦”:“是嗎……您家裏前不久是不是剛辦過喪事?”

他冷不丁地這麽一問,張國明身體明顯緊繃起來,他克制著:“是,我,我兒子出車禍去世了。”

張太太已經開始抹眼淚。

沈白間:“張赫,二十歲,還這麽年輕,您節哀。”

張國明輕泣:“多謝。”

沈白間突然說:“令郎還沒有結婚吧?”

張國明被卡得不上不下,顯得有些喘不上氣,沈白間沒管他還在繼續說:“孤零零一個人在下面,真可憐,對不對?”

張國明的冷汗幾乎落下來。

沈白間:“所以,你們就找陰媒配了一門陰婚?”

“沒,沒有,”張國明猛地一捶桌子,“你不要亂說。”

沈白間從桌上的文件夾裏抽出一張覆印件,上面是張國明車的信息:“張先生,你很聰明,用自己的車牌裝在別的車上,妄圖偽裝自己是受害人來逃脫?”

“哼,”張國明恢覆理智,冷哼一聲,“警官,你們講話要有證據。”

沈白間又抽出一張覆印件,是一輛奔馳的信息:“是不是以為你兒子不在了,我們就不會查他?你兒子名下有一輛奔馳,他出車禍開的就是這輛,撞車後慣性之下頭沖碎了擋風玻璃,頸動脈被玻璃割斷。失血過多而亡。”

他點了點車頭部位:“車子修好了,可是車尾有一張車貼你們沒除,和監控裏的一模一樣。”

張國明抱著雙臂微微顫抖。

沈白間:“要不要讓我們的痕檢去車裏檢查一番,看看能不能找到鄭美華身上留下的蛛絲馬跡。”

張國明還想掙紮,張太太卻壓抑不住放聲痛哭。

張國明在哭聲中放棄爭辯,弓著背頹然地坐著,一瞬間仿佛又老了十歲。

半晌,他幹巴巴地開口:“瑞瑞走的突然,辦喪事的時候有個老太婆和我們說,這麽年輕就走了,一個人在下面太孤單了,真可憐,他媽媽聽了這話當時就暈了。”

他努力挺直脊背:“那個老太說,不如花點錢給他在下面找個伴,好歹有人陪著,沒多久,她來消息說找到了,帶給我們的時候已經穿著紅嫁衣,雖然看上去年級有點大,但是無所謂了,只要瑞瑞在下面過的好就行。”

沈白間沈聲:“既然如此,為什麽拋屍?”

張國明深吸一口氣:“下葬前他媽媽說讓兩人幹幹凈凈地走,於是想替她們擦拭,誰,誰知道嫁衣下,那女人被,被……”

張國明艱難地喘了幾大口,沈白間讓人拿水進來。

他喝了兩口,繼續說:“我看見她的腹部有一條長長的口子,就,就那麽隨意的縫了幾下,我當時都嚇傻了,再打電話給那個老太電話就關機了,我們倆尋思人可能不是正常死亡,搞不好是被殺的,我們怕你們警察查過來認為人是我們殺的,於是,合計把屍體扔了,我不敢用自己的車,想來想去,瑞瑞走了,不會有人查到他,所以把我的車牌套在了他的車上,連夜找了到人少有沒有監控的老城南,把屍體扔進了下水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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